第四十七章 青萍之末-《夺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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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看着批复回来的禀帖,匠师协会的一干人有些诚惶诚恐。“咱们这些人,承大人的恩惠,如今是衣食丰足,走出去到处都有面子,家里的柜子里也有银子铜钱,但是,却如何让这些事情都去劳烦大人?”
匠师协会的几位大佬如此表示。
于是,少不得集中人手来攻关了。
在守汉根据自己的一知半解提示下,匠师们开始对粉煤灰、草木灰、食盐、尿、煤矸石这些东西进行孜孜不倦的研究。混合、溶解、煅烧。一个个想法被提出,一个个被推翻。一道道工艺进行试验,但是,试验的结果都是一个词汇,失败。
直到试验记录在匠师协会的柜子里积累了满满的一个柜子。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材也在匠师协会的库房里堆满了一整间库房。人们却发现,没有实验用的钱粮了!
几位匠师协会的主事不得已硬着头皮来请守汉为此项目继续增加经费,或者说是来请罪。
此时,守汉正在为远征吕宋做着准备,忙的脚打后脑勺,但是,得知几位老先生已经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折腾了几个月,每天身上都是一身煤灰、草木灰,夹杂着尿骚味。这让守汉很是不忍。
大笔一挥,四千两银子从守汉自家的内库批给了匠师协会作为实验经费。
安定了几位老先生的心,少不得要坐在一起讨论一下技术细节和思路。
这一谈不得了!
守汉惊得有些呆了!
匠师协会的思路已经摸到了著名的侯氏制碱法的边上了。
而且,制碱法中,最为困难的一个环节,氨水的规模化生产,除了可以从尿中加草木灰之类的物质加热产生氨气,再溶于水这个思路,老先生们还发现了另外一条路子。
在地下或地上用砧垒一个一丈来高直径2.5尺的恒温炉,在炉的顶端旁边留一个通气道,道口安上2、3根直径6寸粗的铁管,铁管向上伸长9尺左右,伸到用砧垒好(3尺高1丈长)并放有水的冷却池内。在冷却池内要安八根连接的细管,这细管一端连接粗管,一端伸出冷却池送出废气,在冷却池内管上,搞一个小口接上细管,细管伸出冷却池外,氨水溶解于水后就从此管流了出来。
有了氨水,便可以进行制碱活动。须知,氨水是制造纯碱的基本材料之一,而纯碱又是制造烧碱的基本材料之一,烧碱则是制造脱脂棉的基本材料之一。如果没有氨水就没有纯碱,没有纯碱就没有烧碱,没有烧碱就没有脱脂棉,没有脱脂棉就没有医用棉,没有医用棉就无法给士兵配备急救包,。。。。。很多东西都无法进行。守汉被眼前的成果晃得头晕眼花。他知道,很多事情解决的途径,或者新的事业开启的大门钥匙,就在眼前这几个以为自己很没有用,为大人糟蹋了不少钱粮的匠师手中。
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谁说古人没有智慧?只不过是智慧有时候就是那一层窗户纸罢了!
定定神,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守汉开始同眼前几位匠师交流。
“几位先生莫慌,我看了大家的试验记录,应该同我要的东西不算远了!”
守汉的话并不是虚伪的安抚人心,而是确实如此。有了氨水,便可以形成碳酸氢根,有了碳酸氢根便可以想办法让它结晶。
这也就是侯氏制碱法的精要所在。
侯氏制碱法是所有制碱法中效率最高而且对工业基础要求最低的一种制碱方法,除了一个导气循环管外其他的毫无技术压力,什么时代都能搞。而这个导气管,守汉已经想好,就用目前最为成熟和稳定的青铜来制造。
只要有氨水的充足保证。
如今,拜烧焦炭所赐,大量的煤矸石被挑选出来,成为工业废品,但是,废品是放错了地方的宝贝。
同样放错了地方的宝贝,便是大量焦炭炼钢或者炼铁之后产生的粉煤灰。
这玩意非常污染环境,但是这玩意实际上也是一种宝贝,在守汉的鼓励和指导性意见下,匠师们把粉煤灰跟纯碱按照1:0.87的比例混合均匀后,放入炉内煅烧。温度为875c,煅烧时间为1.5个小时左右,煅烧之后形成的物质,就是完全合格的硅肥。
硅肥通常用作底肥,一亩地施放50-100斤。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一定要在酸性土壤施放,土壤酸度越高效果越好。
于是,第一批生产出来的硅肥,被用在李家自己新开辟的生荒地上。人们很惊讶的发现,那些土壤,迅速的发生着肉眼可以看到的变化,半年下来,已经可以进行水稻的种植试验。
“这三十万亩新水田,虽然能够种植水稻却有一点弊端。”李沛霖的话,将守汉从狂喜中拉回到现实中。
“什么弊端?”守汉心里有些慌乱,不会是化肥的使用,导致了什么新问题的出现了吧?!
“禀大人,据农夫反应,这些水田,无法进行稻田养鱼行为。鱼苗放到水中,不久就死去。”
不死才怪!守汉听到这话,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那稻田里的水,是化肥溶液,鱼苗在化肥液体里泡着,能够存活多久?
“这个,也不妨事!宗兄,你回头和福伯议一下,然后让我那屋里人以我李家的名义出一个告示,凡是种植我李家新开辟水田的农户,我个人补贴大家每户一两白银,请大家吃鱼便是。另外,收完这一季稻子,明年他们可以试行一下稻子和油菜套种。油菜籽我李家供给,收获的菜籽,我家按照市价收购。”守汉心中不住发出一阵阵得意的狂笑。鱼没有了,我却可以推广油菜水稻套种技术,从而得到大批的油料。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这是守汉的爷爷多年来一直在嘴里叨叨的一句话。
“如今我将军府下属各地,因为肉食食用较多,所以,稻米等反倒有所结余。户房已经下令,对于愿意出售余粮农户,库房及粮商不得借机压价。”渔船使用,大批的海产品投入了市场,以往一个壮劳力一天至少要二斤粮食才能保证营养需求,在鱼松、肉食、蛋类等诸多副食联合下,已经减少到了一斤左右就可以保障需求。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解释诸如脂肪、淀粉、蛋白质之间的关系,只能用自嘲式的解释:“人是贱种,没有的时候总是想吃,有了的时候却又吃不下去。”
“大人,粮食问题如何处置?”福伯和吴存节、李沛霖作为行政系统的干部,眼巴巴的盯着守汉,希望得到他的指示。
“吩咐下去,汉元商号、裕和泰、通和染坊等各家,对于售粮农户,敞开收购。”开玩笑,过不了多久,也许粮食也和石油一样,成了明朝的战略物资,
“户房给各处村寨堡拨款下去,增加建设思无仓,各处村寨亦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兴建各种义仓。同时,将军府直属的思无仓也要增加。这个,户房拿出条文来。”
如果以后辖区内每一亩水田能够到达平均年产一千四五百斤的水平,再加上剪式船和纵帆船那可怕的速度和运输能力,守汉便有信心,用粮食换回大明数百年来吸取的美洲白银。“总比落到建奴手里修园子、抽大烟强得多!”
翻阅着那些截止到上个月,也就是天启三年八月的邸报,守汉忽然想起了另一件大事。
“宗兄,你对驻守中前所的宁前兵备佥事此人,如何看待?”上可谓泾渭分明,毁之者称其为汉奸,誉之者称其是武侯再世,武穆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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