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想了不知道多久,保姆第二次来敲门:“秋小姐,三少爷还在餐厅等您,厨房已经重新在做一桌菜。” “我……马上来。”她抬起脸,现脸上湿湿的,伸手抹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在镜子前整理了一番,这才拉开门出去。 中国古典风的餐厅内,红木桌前男人脸色又阴又冷,手里刚搁下手机,像是刚通完电话。 她无声的走过去,桌子上之前凉掉一拨的菜刚撤下去,上面空空如也。 站了有十几秒,秋意浓鼓起勇气,立在桌对面,开口说道:“宁爵西,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没说话,睫毛微垂,像是当她透明人。 她又重复了一遍:“宁爵西,我有话要跟你说。” “吃完再说。” “我想现在说。” “我不想。” “为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前,冷冷道:“我怕听完没胃口!” 她静静的站着,不管他爱不爱听,低柔的嗓音在偌大的餐厅内显得孤寂寥然:“我听尹少说这四年你过得并不好,他让我想清楚要不要招惹你。如果不打算和你在一起,就不耽误彼此……” 窗外是乌沉沉的树林,海风吹过,沙沙作响。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长长的睫毛,抿得死紧的薄唇。 他最终一言不,还是侧身陡然看向她精致白皙的五官。 她低头把落到脸颊的丝拢到耳后,踩着高跟鞋绕过红木餐桌慢慢向他走去,走到两步的距离不敢再靠近。 餐厅内幽静,能静到听见外面保姆交谈声,听见她的高跟鞋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她伸开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他,脸贴在他宽大的背上,低低说道:“宁爵西,我不想问你还爱不爱我的问题,我只想问你,你还要我吗?” 空气中安静极了,她的表情和手臂有点维持不下去了,他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她咬咬牙,最后挣扎着说:“你不要我的话,也没关系。当然,你可以慢慢考虑,明早……啊……” 她的话消失在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中,他抬臂将她收进怀里,力气极大,像要把她压进身体里去,低哑讽刺的声音敲打着她的耳膜:“这就是你的态度?嗯?象征性的问我,然后又打退堂鼓……” “不是。”她打断他的话,吃力的仰脸看他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尹少说曾玉滢比我更……算了。”她苦笑一声,埋头别开脸。 男人的视线灼灼的落在她脸上,如芒在刺:“尹少说得没错,你确实比不上曾玉滢。” 她咬唇:“那你为什么没和她同房?” “谁告诉你的?”他眯眸,声音不愠不火。 她没说话。 他低咒一声,声音太低,听不太清,大约是在骂“该死的,尹易默!” “……” 秋意浓没帮尹易默洗脱罪名,谁让他刚才在电话里那么驯她,也让他吃点苦头。 忍着心底的一丝雀跃,她看他,从容的问他:“为什么那天容汐彦找人半路上从保姆眼皮子底下捋走熙熙,你的人却悄悄把熙熙救下了,送到了小区滑梯那边,故意让保姆找到?” “熙熙是我的儿子。” “你之前说过的,你不会再管我们母子,为什么又要暗中保护我们?” 记得那天他冷酷无情的说不会再管她和熙熙的,一转头,原来他一早暗中在派人保护熙熙,那天之后她问过熙熙当时是什么情况,熙熙回忆说,当时他的小脸和小嘴被蒙住,被人抱了一段路,后来他就被放到地上,听到打斗声,再后来他又被抱到滑梯那里,头上的布被拿掉了,小家伙隐约看到是两个非常高大,和善的叔叔,他们叫他“小少爷”…… 综合起来分析,也只有他了。 她被男人揽住腰,身体贴着身体,没有一点缝隙,鼻腔里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和炙热的体温,她的心也跟着被熨烫得暖意融融。 他的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捏着,低头间慵懒的嗓音中透着沉笑:“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护你们周全,不是很合情合理么?” “你前后说法不一,自相矛盾。” “那你要什么解释?”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刚刚已经解释过了。” “好,我信你。” 她微微一笑,低头以手抵着男人的胸膛从他怀里出来,后退了几步站着。 宁爵西眼眸重重眯起,透着丝危险的气息,长臂又过来把她揽进怀里,“又想去哪儿?” “吃饭。”她看了眼餐桌,没有挣扎从他怀里出来,抿唇低声道:“然后上楼休息,今晚的住宿和晚餐费,我明天会付给你。” “这就是你的有话要说?”他的脸色又冷下来,覆着霜。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说我比曾玉滢好么?那我无话可说。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放不下我,才会一面说狠话,一面又悄悄派人保护我和熙熙。” 他一时没说话,凝眸望着她。 餐厅门口隐约有保姆的脚步声,看样子是端着新做的菜过来了,她扯了一个笑脸对他:“你放开我吧,被人看到会误会。” 他喉间溢出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误会什么?你以为你和我保持距离,这里的下人就看不出来你和我的关系?” “我不明白,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她唇畔噙着软笑,抓住时机反问。 他平平淡淡的看她,眼眸逐渐深邃,一口狠狠亲在她脸颊上,磁性的嗓音低语:“你说呢?”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染红了脸颊,却别开了眼,如画般的眉目尽是缄默。 “怎么不说话了?”他长指挑起她的下颚,“刚才不是老找着我说话,耍我呢,嗯?”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猜不透。” “就是你猜的那样,我是放不下你,所以才会让人保护你们母子。”他不疾不徐的陈述着。 突然就听到了他亲口承认,她呆愣的看着他俊美如塑的脸,有点不知所措。 “不信?” “嗯。”她缓了声老实回答:“你之前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在想一会你是不是又要对我摆脸……” 她没说完的话被男人含住了。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像含着珍珠般含吮她的唇瓣,随即又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她手臂攀上他的肩,给予热情的回应,一秒之后,男人的浅尝辄止变成狂风骤雨的掠夺,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椅子里。 温度在攀升,不知道热吻了多久,他结束了这个吻,手指有意无意的刷过她被吻肿的唇瓣,淡笑:“以后只有热,没有冷,满意了吗?” 她的意识还麻痹着,有点意识混沌,无意的答应了一声:“唔……” “还有什么想说的?你索性一次性都说出来。” 她手指梳理着长,等呼吸重回身体,轻声开口说:“我听明白尹少的意思了,他说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再也不会去找我了,他还说你会和曾玉滢日久生情,以后看对眼,你们就同房,生一大堆孩子……” 男人缓和下去的表情紧绷起来,眼角不悦的模样明显。 她越说越顺畅,又说道:“他说我不如曾玉滢温柔贤惠,不如她会打理家庭,不如她懂得安分,他说你需要的是曾玉滢这样的女人,不是我这样的……我舍弃不了我的事业,我的地位,和我的名誉……” 男人的脸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他将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收回,缓缓直起身,转身就走。 她急急忙忙从椅子上起身,冲过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不是我说的,是尹少说的。宁爵西,我还爱着你……” 她词穷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搬出了这三个字,并且坚定不移的咀嚼着这三个字:“是的,我爱你……” 空气凝固住了,男人的身影像被定格,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还在回响。 他没动,也没甩开她的手,黑眸中翻涌的巨浪比窗外的海浪还要凶猛,低笑出声:“秋意浓,你说这三个字不显得很刺耳?或许,你把这三个字当成了救命稻草,关键时刻就拿出来说上一说?”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像他会随时飞走一样,脸埋在他坚硬的背上,深深吸着他的气息:“我没有随便乱说,我是一直爱着你。四年前去英国治疗,治了大半年怎么都不见成效,但我一点不觉得日子难捱,因为我每天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再看看手机里你的照片,我就能撑下去。” 寂静的餐厅内,他侧身把她拉到面前,看着她泛着水汽的眼眸喃喃重复:“你一直爱着我?你想到我,就不觉得治疗的日子难捱?” 这嗓音非常低柔,但低柔中盖不住那黑眸中的凉意。 “对。” 她目光直直的望着他,没有闪烁,没有犹豫,毅然决然,腰身挺得笔直。 “这次你主动跟我出来休假是什么意思?” “曾玉滢说我和你之间只是隔了一条河,我以为河水很深,其实我只是缺乏一个淌水过河的勇气而已。” 宁爵西薄唇噙着冷笑,面部线条绷得很紧,双眸阴沉得能结冰,整个餐厅的气温跟着仿佛降到零下。 外面响起脚步声,保姆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室的死寂。 “三少爷,厨房重新做了饭菜,要端上来吗?”保姆低头进来,见到宁爵西的脸色,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嗯,端进来。”宁爵西的双目盯着秋意浓。 “还需要红酒吗?您之前吩咐的,已经放在那里醒好了。” “好。” 几个保姆低头麻利的重新上了一桌菜,每样都冒着热水,香气蔓延在整个餐厅。 保姆给两只高脚杯中倒上酒,低头依次退出去。 宁爵西这时迈步走向餐桌,侧目看秋意浓一眼:“过来吃饭。” 她没有移动脚步:“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表示吗?” “表示什么?” 她闭了闭眼,重新睁开:“都可以。” “那吃饭。”他坐在那里,没有看她,语气淡然:“不是你说的么?只是缺乏一个淌水过河的勇气而已。” 她站着看了他背影一会,最终抬起脚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第(2/3)页